人生若只如初见——再忆林徽因
人生若只如初见——再忆林徽因《木兰词 拟古决绝词柬友》
——清.纳兰性德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夜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儿,比翼连枝当日愿。
仲夏午后,蝉鸣起伏,偶在窗畔的麒麟木前翻书,不经意间看到纳兰的这首词。记得词谱中似无此调,可能是纳兰自度曲。纳兰一向情深词浅,然而却常有极直白动人的好句。正如他那首《浣溪沙》小令里的结句“当时只道是寻常”一样,此处的首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使得后面的所有句子,都变成了可有可无,短短七个字,道尽多少悲凉的尾巴。只一句,便可诉尽相思与悲凉,脉脉间令人哑然……
幼时,喜读温婉缠绵的古典故事,为其中之才子佳人唏嘘不已。是何时孟光接了梁红案,相敬如宾,地老天荒;是何时英台寻得山伯墓,双化成蝶,比翼人间。童话中的“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的生活”,现实中却看过了太多支离破碎的情节,至此方悟,初遇时的两情相悦、温柔甜蜜距离终此一生的不离不弃还是如此的漫长。所谓的“初见惊艳,再见依然”,冷眼看下,不过是一种美好的愿望。当你在波涛汹涌的生途上蓦然回首,曾经种种,早已换了人间。席幕容在《初相遇》中说:“美丽的梦和美丽的诗一样,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常常在最没能料到的时刻里出现。”初遇,恰如一场莫名而突兀的烟火,在你尚未回神的刹那极尽绚烂,一时间夜幕焰星如雨,远空灿若织锦。然而,不必讶异与欣喜,因为就在你还来不及讶异与欣喜的隙间,天色已曦,万千璀璨,竟已这样不动声色地杳然而去了。常念及林清玄《法圆师妹》中的一句话:“每个人的命运其实和荔枝花一样,有些人天生就没有花瓣的,只是默默的开花,默默的结果,在季节的推移中,一株荔枝没有选择的结出它的果实,而一个人也没有能力选择自己的道路吧!”生人如此,恋人之间也不能幸免。每每怅然……
日光灼灼之下,麒麟木浓翠的枝叶泛起清凉的光。在这浮嚣尘上的世间,能够让我们心意清澈的人与事又有多少呢?即便是有,这纳兰词一般的清丽人事,又是否逃得脱这首句的凄怆呢?我不禁想起了胭脂丛中一个言辞难状其神妙的女子——林徽因。
林徽因到底有多美?费人思量。金岳霖曾用“极赞欲何词”来形容,林洙则写道:“她给人的是一种完整的美感:是她的神,而不全是她的貌……”只有冰心明确说过林徽因比陆小曼“俏”,她笔下也确有个“衣袖很短,臂光莹然”,腰肢虽“不如‘二九年华’时的那般软款”,但却也是“横波人鬓,眉尖若蹙,使人一看到,就会想起‘长眉满镜愁’的诗句”的林徽因。想象她“右臂上抹着一只翡翠镯子,左手无名指上重叠地戴着一只钻戒,一只绿玉戒指”,午睡乍醒,眼波欲滴的样貌神情,似见当年人如玉。这样的意象与气息,每每令人想起《红楼梦》里的那一味“冷香丸”。这“冷香丸”的配制过程虽是“真真把人琐碎死”,然而,也暗含了世间好物不易得的道理,其稀世离俗之态,亦如美人。光是主药就要用到春天开的白牡丹花,夏天开的白荷花,秋天开的白芙蓉花和冬天开的白梅花各12两。如此美妙而又诗意的配方,兼收天地四时灵秀之气,四种花皆为白色素花,冰雪之姿,冷艳之质,加之花朵本身的清洌香气,“冷香”二字,形至而又神归。
林徽因的美,亦如此类,清冷高贵,端洁爽洌,欢喜时笑意温慈,愁怅时凄韵酽酽,能够不为之所动的男性恐怕不多。无论出身、天分还是修养都是如此的高不可攀,己身已是才华横溢,又有夫如梁思成,仿佛掠尽了人间一切的美,其一生裙臣无数,引万人羡,想来也在意料之中。这个岱峻笔下《发现李庄》中强大的母亲,温柔的妻子,严厉的老师,浪漫的女友,勤奋的学者,犀利的沙龙女主人———一个大写的女人,清清爽爽地从历史深处走出来。即便是生病,于她也只是平添了风雅,在金岳霖眼里,她依然“迷人、活泼、表情生动和光彩照人”,在萧乾看来,“她哪像个病人,穿了一身骑马装……”在任何时候,她都有一种生气勃勃的活力,高贵完美,“好像随时可以把美洒向人间”。让人想起歌德的那句诗———“永恒之女性,引领我们走”。
然而,林徽因这般神貌如玉、才华似锦的人儿,她的人生就一定是令人阅后欢喜的吗?既见姹紫嫣红,便躲不过春意阑珊的落寞;既曾独上琼霄,便自有一番高处不胜寒的无奈吧。有人说,林徽因之所以成为林徽因,离不开梁思成,缺不了徐志摩,也少不得金岳霖。谈起三人的爱情,萧乾这样说:“林微因坦荡,金岳林克制,梁思成宽容,三人皆诚信磊落之君”。 这个世界上,还有坚贞纯正的感情么?有时候,实在是不能不有点唏嘘的。然而,即便是情贞如玉、奋不顾身,即便是缠绵悱恻、终难忘怀,也难免是“世间事常难遂人愿”。或许得不到方才是境界,或许如初见才真正是幸福,那种淡淡的情怀倒是让人释怀、让人坦然、让人心安。
在那梦幻般的英伦,徐志摩奇迹般地结识了林徽因父女。初见林徽因:“令志摩眼前一亮,是个花季少女,简直太漂亮了,瓜子脸白净净,只有颊上带着几分红晕。一双弯弯的笑眼,秋水盈盈,神动能语,最是那腮边的两个酒窝,深深的,寓着不尽的青春美丽....” “他仿佛是在前世见过她,只是无法确切地记起,对,没错,就是她,她就是美神,美神就是她”。这样的初识,这样的一见钟情,难道还不够浪漫和美妙吗?然而,在着激情之下仓促离异换得一身轻松的徐志摩,在听说林徽因已回国后也冲冲赶回国,但当他跨进林家大门时,却发现了这样一副楹联-……“长者有女年十八,游学欧洲高志行。君言新会梁氏子,已许为婚但未聘。”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昨日种种俱纷飞。诗人于35岁之英年离世,对于如许深切的无奈,只留下了其在给梁启超信中的那一句话:“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这一叹,便令人想起《偶然》中的言语:“我是天空的一片云彩,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人生如此,浮生如斯,情生情死,乃情之至。
历代学者,论才华,天下没有别人比钱钟书更得我景仰与悠然向往;而论深情,我最喟然拜服,是金岳霖。金岳霖却是克制与痴情的代言人,作为林徽因和梁思成夫妇的朋友,这个天真地回答巴金的夫人“做逻辑学是因为好玩啊!”的男人,在学人的沙龙中,被林徽因难掩的博学与文弱的秀丽吸引,这一爱,就爱了终生。初见时如此曼妙,日后无数次再见也依然那么美丽如初,虽然这美丽只能定格在回忆中,但那是怎样一种让人难以忘怀的感情呢?!这位真正的绅士,为了这份感情,终身未娶,作了林徽因一生的知己。他对林徽因的情感不合道德规范,然而却传达出了超越了一般道德规范的美好。林谢世以后,有一年,金忽然把一帮朋友招集于北京饭店共聚,席间脉然一语:“今天是林徽因的生日。”举座黯然……原来,一见钟情要是这样的——见了她,嘴角噙着玩世的一点点冷酷,眼底清澈,仿佛无限话想说,举手投足,又有点含着仓惶的淡定,指尖平短,有岁月的细细痕迹,发丝香且软,对牢你浅浅一笑,仿若雷电击中,心中阵阵酸楚,膝盖发软,欢喜中又有点此生休矣的哀凄——就是她,无论如何,就是她了。恰是因为这样的难以忘怀,才于痴迷恒守中几误了平生,虽然心中确也满怀着那苦涩的柔蜜。“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近百年的时光倏忽而过,沉淀下来的,是优雅的,淡淡的,内敛的,却又深情的记挂和念想。
梁思成,这是一个传奇的人物,估计做建筑行业的人都知道这个名字,就像做景观行业的人都知道俞孔坚。我国近代建筑史上的一代宗师,著名的建筑学家,教育家。以林徽因之理智,坚定地放弃了浪漫多才的徐志摩,坚决地选择了他。他们二人在梁启超的安排下,游学欧美主攻建筑设计,1928年在渥太华梁思成姐夫任总领事的中国总领事馆举行婚礼。婚后梁对林呵护倍至,夫妻二人志同道合,他们的结合,一直被认为是天造地设,极尽美满。然而,即使生前是这样的神仙伴侣,梁思成还是在林逝后不久娶了自己的女学生,并有一句让所有人心意黯然的话:“原来真正的夫妻该是这样轻松和美地在一起的。”共同生活了一生的梁思成与林徽因,是否幸福如初?是否一如人们的想象与艳羡?梁思成在于林洙的谈话中说:“做她的丈夫很不容易……我不否认和林徽因在一起有时很累,因为她的思想太活跃,和她在一起必须和她一样反应敏捷才行,不然就跟不上她。”让一个男人如此不轻松的走过大半生的女人,想必自己也无法不疲惫吧!人生怎只如初见?无论我们肯不肯与世界妥协,奈何世间恒无美满,花不常好月亦难圆,看尽繁华攘攘,过客匆匆,蓦然间,又觉苍凉。
曾经,初相遇是怎样的一种情怀?每个人都有着一种初遇情结,真的就象一杯清水一样清纯透明,初见后的分手,有如曾经挥手的云彩,也似轻轻告别的康桥……这恰是人生最好的写照。诗人叶芝给了它以诗意的注释,让人感觉到初相遇的美丽、温馨和浪漫,更让人悟到了终生相爱的艰辛坎坷与难能可贵。没有终生相爱的决心与勇气,又怎可妄言夫妻?
当你老了
————爱尔兰.叶芝
当你老了,头白了,睡思昏沉,
炉火旁打盹,请取下这部诗歌,
慢慢读,回想你过去眼神的柔和,
回想它们昔日浓重的阴影;
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
爱慕你的美丽,假意或真心,
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
爱你衰老了的脸上痛苦的皱纹;
垂下头来,在红光闪耀的炉子旁,
凄然地轻轻诉说那爱情的消逝,
在头顶的山上它缓缓踱着步子,
在一群星星中间隐藏着脸庞。
人生若只如初见,愿我们把邂逅时刻谈笑自若、百无禁忌的刹那心动凝固,永葆那初见时的美丽,即便只是一个转身而去的背影,也可以是一样的刻骨铭心。人生淡淡,逝如疾风,何必喟叹“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又何必有那“胭脂泪”与“相留醉”,且任它“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有情不必终老,暗香浮动恰好,无情未必就是决绝,我只要你记得,初见时彼此的微笑……
人生若只如初见,最美人间四月天
在林徽因的感情世界里有三个男人,一个是建筑大师梁思成,一个是诗人徐志摩,一个是为她终身不娶的金岳霖。
16岁的林徽因游历欧洲,在英国期间,结识了当时正在英国游学的徐志摩。当时徐志摩已是一个两岁孩子的父亲。情窦初开的林徽因被徐志摩渊博的知识、风雅的谈吐、英俊的外貌所吸引。两位才情横溢的青年热烈地相恋了,徽因深爱着志摩,但志摩的妻子——幼仪的影子在她心中总是拂不去,经过痛苦的思索,和父亲一起提前回国了,而且是与志摩不辞而别……徐志摩写给林徽因的那首有名的《偶然》诗是这样写的:“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讶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芒。”这是徐志摩对林徽因感情的最好自白,一见倾心而又理智地各走各的方向,这就是世俗所难理解的一种纯情。
之后林徽因经过一番理性的考虑,同意了父亲为她定的一桩婚事,嫁给著名学者梁启超的儿子梁思成。
金岳霖,1914年毕业于清华学校,后留学美国、英国,又游学欧洲诸国,回国后主要执教于清华和北大。他终生未娶。一直恋着林徽因。林徽因、梁思成夫妇家里几乎每周都有沙龙聚会,金岳霖始终是梁家沙龙座上常客。他们文化背景相同,志趣相投,交情也深,长期以来,一直是毗邻而居。金岳霖对林徽因人品才华赞羡至极,十分呵护;林徽因对他亦十分钦佩敬爱,他们之间的心灵沟通可谓非同一般。甚至梁思成林徽因吵架,也是找理性冷静的金岳霖仲裁。金岳霖自始至终都以最高的理智驾驭自己的感情,爱了林徽因一生。
如果一百个人来问我完美女子的标准,那么我一百次都会回答说是林徽因,是的,她已经是个传奇,是只能仰望的女子。她早已隔着如许烟波岁月,隔着那些男子的深情,美成书页中的一个剪影。所有人都知道她和徐志摩的故事。他为她写下那样的诗句,可是最后她还是没有选择他。可是,比起徐志摩那样激烈的爱,金岳霖的脉脉深情更令人动情。
汪曾祺写过一篇《金岳霖先生》,其中有个这样的细节,说是林徽因去世多年,金先生忽有一天郑重其事地邀请一些至交好友到北京饭店赴宴,众人大惑不解。开席前,他宣布说:“今天是林徽因的生日!”顿使举座感叹唏嘘。他为了她终生未娶,因在他心中,世界上已无人可取代她。
多年前我读到这样的话语,一刹那感动。那个时代的人,对于感情十分珍惜爱护,爱一个人大约便是长远的,一生一世的事情。因此爱得慎重,却恒久。 他从来没对她说过要爱她一辈子,也没说过要等她。他只是沉默地,无言地做这一切。爱她却不舍得让她痛苦选择,因此只得这样沉默。 而如今多见的,却是那等付出一丝一毫都要斤斤计较的男子。发出一定要有回报。计算爱情,一如计算基金汇率,赔本生意,谁肯做。若自觉有些许吃亏,一定加倍讨要回来。面对这样可怕的现实,再看看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时候那样动人心魄长远的爱,真是让人心灰意冷。 爱固然值得珍惜,要人爱你一时一刻并不难。但是最美最好的,是有个人在至老时候还会想起你,那样深刻,深刻到他一生都从未忘怀过你。 他会想起你年少时候的容颜,在他心中,你永远都是十七岁的那个穿白衣裳的小仙子,他会想到嘴边不自觉地轻轻地微笑起来,叹息地说,她啊……之后便是沉默,沉默之下,原本是有千言万语的,可是已经不必说了,那样的你,在那样的他的心中,便是独一无二的万古人间四月天了。爱有很多种方式和理由,这里无意责怪谁,只不过我觉得金岳霖的故事听起来更加撼天泣地。 金岳霖为林徽因终身未娶,他一辈子都站在离林徽因不远的地方,默默关注她的尘世沧桑,苦苦相随她的生命悲喜。
有一种情,不很烫,但很熨帖。天长地久,静水流深。 若, 人生只如初见,多好!
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切该是多么美好?
她依旧是红粉帐里的豆蔻女子,踏着英伦的风韵,读着中华的诗书,在中国文坛上受着众星捧月般的关爱,她,依旧是她——林徽因。
——题记
她,出生于名门之家,自幼饱读诗书,深受大家闺秀典范的教育,从小就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凭借着一口流利的英语,她曾游旅英美,在领略西方艺术真谛之后更是写的一手新诗,赢得当时文坛的一致好评。
她是建筑史研究中卓有建树的学者,卷起袖子就可以赶图设计新房舍。她骑得骡子,住得鸡毛小店,从十九世纪三十年代以来,她不顾重病在身,经常颠簸在穷乡僻壤、荒山野岭,在荒寺古庙、危梁陡拱中考查研究中国古建筑。
她也是三个爱情故事的女主角:一个是与徐志摩共同出演的青春感伤片,浪漫诗人对她如痴如醉,;一个是和梁思成的妻子,并和梁思成喜结连理,恩爱白头,建筑学家丈夫视她为不可或缺的事业伴侣和灵感的源泉;另外还是一个悲情故事的女主角,逻辑学家金岳霖因她不婚,用大半生的时间“逐林而居”,将单恋与怀念持续终生。
(一)
她,就是这样一个倾倒众人的才女。
初次看到他的名字,是在我的外国文学史课堂上,当张粉阁老师讲到徐志摩苦苦追寻的梦中“情人”时,提到了这个名满文坛的现代才女。
与徐志摩初见,当时她仅年芳二八,是最美的豆蔻年华。她身着素衣,芳容楚楚,青春、纯洁的形象从此便成了这个浪漫诗人永恒的主题。从他们相遇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成为诗人无数次理想诗化的女子,一个脱离了现实只存在梦幻之中的女子。徐志摩单恋上她,为她写作无数动人心弦的情诗,甘做她裙边的一株杂草。1922年,“林徽因在英,与志摩有论婚嫁之意,林谓必先与夫人张幼仪离婚后始可……”(陈从周《徐志摩年谱》)。
如果时间定格在这里,一切该是多么美好?
她依旧是出水芙蓉般清丽的纤衣女子,他依旧是那浪漫奔放的现代诗人。她为他作画,他为她写诗,诗画相和,执手相随。
他为她写诗到: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
我有我的方向
你记得也好
最好你忘掉
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芒。”
可是,她毕竟已是有夫之妇,他的父亲早就已经为他选定夫婿,并且结下婚约;而他更是一个拥有两个孩子的有妇之夫,他们在文学的世界里徜徉文字,可是却不能在现实的礼堂里恩爱白头。这,既是那般美好又是那般令人哀伤。
生命之美在于,有些事,有些人,明明知道不可以,明明知道没有结果,可是依旧不能自已,就如如同飞蛾扑火,哪怕只是一瞬,也要追逐那片刻的温暖。或许,也正是这些的不完整,才构成了这个完美的世界。
但是最终,她放下了自己的脚步,她始终将他当做自己的老师,或者一个先导,带她走进文学的世界,而并未走进他的婚姻家庭。她选择了适当的距离,与他隔河而望,一个在北京,一个在上海,虽不是千山万水的阻隔,但这或许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不能结合却又不能相忘,或许这就是最美好的距离。
进不得相合,退不得相忘。
人生如果只如初见,该是多么美好?
(二)
她同样是他的举案齐眉。
与梁思成的婚姻,是她一生的归宿。
她与梁思成,都是建筑学业界的佼佼者。他们一起研究古代建筑,一起翻山越岭,一起攀爬古物,一起研究探讨,他们始终是夫唱妇随,相得益彰。在建筑史上留下了最恢弘的一笔,也为他们的爱情史留下了最华丽的篇章。
在他最美的华年里,遇到最美的她。
自此一生,他和她始终在一起。
他曾说:“她是我不可或缺的事业伴侣和灵感的源泉。”
她也曾说:“时光荏苒,岁月静好。”
就这样,在那个中国总领事馆里面,他们喜结连理。
婚后,她不仅绽放出她那诗人般的美感与想象力,更显示出作为科学家应有的细致和踏实,夫妻二人常在山西调查和测量古建筑,所写出的论文更是对研究中国古代建筑做出了巨大贡献。不仅对科学研究贡献巨大,也使山西众多埋没在荒野的国宝级的古代建筑开始走向世界,为世人所知。
他们二人携手一生,相依相扶,恩爱白头。
(三)
他说:“你是我人间四月天。”——金岳霖
他和她,一个是建筑学家,一个是逻辑家。
他和她相遇,是在一个美丽的华年。
此时,她已为人妻,而他尚未娶亲。
她欣赏他的幽默、善意、博学;他爱慕她的睿智、青春、灵敏。
他们也是同样心有灵犀,相知相偎,可是她毕竟已是有夫之妇,他们不能跨越道德的那条线,他们以朋友称谓。
她也曾犹豫,对梁思成沮丧地说道:“我苦恼极了,因为我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梁思成第二天告诉林徽因,“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选择了老金,我祝愿你们永远幸福。”
此时,听到这句话后她感动万分,说了一句能让世上所有男人都无法拒绝的话语:“你给了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我将用我一生来偿还!”
同样,她也把这句话转述给了他。
他说:“看来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不能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
此时,他很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位与自己息息相通的林徽因这一生都会陪伴在梁思成身边,他们只能是朋友,而绝非其他。但是他还是依然地选择了陪伴在她身边,做她的邻居,仅仅只为等待她需要的帮助时候的一句叨扰,亦或是她一句平日里的问候。
五十年代之后,林徽因已经去世,梁思成也已经另娶了他的学生林洙。有一天,他却突然把老朋友都请到北京饭店,没讲任何理由,让收到通知的老朋友都纳闷。饭吃到一半时,他站起来说:“今天是徽因的生日。”闻听此言,有些老朋友望着这位终身不娶的老先生,偷偷地掉了眼泪。
即使多年后,他已是八十岁高龄,年少时的旖旎岁月已经过去近半个世纪。林徽因的追悼会上,他为她写的挽联格外别致,“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四月天,在西方总是用来指艳日,丰盛与富饶。她在他心中,始终是最美的人间四月天。
她是他的四月天,一生的四月天。
人生能遇到他,夫复何求?
后记:
她的一生,把浪漫给了徐志摩,把青春给了梁思成,把回忆给了金岳霖,她的一生至终,都有痴心男人为她真情守候,我想,能得此三人足矣,她的一生,已经无怨无憾!
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切该是多么美好?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最美的初见,才有了那流传千古的佳话,正是有了这最美的初见,才写出了那么多脍炙人口的诗篇,正是有了这最美的初见,才有了一生守候的至死不渝。人生短暂,有此足矣。
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切该是多么美好?
纵使此生无缘相宿相栖,我依旧期待,依旧渴望,那最美的初见。
人生若只如初见,共赴一场风花雪月的盛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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