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强：宽容教语文
这一问题的提出，是源于几年前高中语文新教材第三册有一课文《词七首》是原来同类课文的6倍长（李煜的《虞美人》柳永的《雨霖铃》苏轼的《赤壁怀古》秦观的《鹊桥仙》李清照的《一剪梅》辛弃疾的《京口北固亭怀古》姜夔的《杨州慢》），请问在座的老师，遇到这样的课文你将怎么教？按原来的教法（无论是自读还是讲读）肯定不行，甚至采用人们笑谈的六遍朗读法（单号读一遍，双号读一遍，男生读一遍，女生读一遍，大声读一遍，小声读一遍）也不行，那怎么办？当时全国正在推广研究性学习，这个问题看来也只有用研究性学习渗透学科教学的方法来解决。那么什么叫研究性学习呢？虽然这个课程我们已经开展了很久，但我知道，许多教师还处于懵懵然的状态。这里特别强调一下，研究性学习指的是学生在教师指导下，根据各自的兴趣、爱好和条件，从开放的现实生活情境中（学习生活和社会生活中）选择不同的研究课题，以个人或小组合作的方式独立自主地开展研究，并在亲身体验解决问题的过程中，以主动探究的方式获取知识、应用知识、解决问题的学习活动。
它的特点是强调学习过程，强调学生在这个过程中的主体地位，让学生感受理解知识产生与发展的过程，教师在这个过程中，不是将自己已知的知识传授给学生，而是与学生共同参与、共同研究，师生在学术的地位上是平等的，教师决不是真理的代言人。(例如我教《雷雨》)
它的目标是培养学生学会学习。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会学，而非学会。
而且，从国家教育部到省教育厅，要求“各个学校2001年开始，都必须设置研究性学习课程”这个推行研究性学习的力度来看，研究性学习走入学科教学是必然的趋势。教育部考试中心尝试进行的考试改革，就是要与教改同步。以综合科来说，试题就是要以问题尤其以现实问题立意为主（原先试题是以知识立意为主），要求学科内容服从、服务于分析问题的内在逻辑的要求，这就要求开展研究性的学习，不开展研究性学习，看到这样的问题，不知从何下手。上海2000年高考语文作文题（70分），不知大家看过没有，试题是这样的：“阅读下列提示，根据要求写作。世界博览会的历史源远流长，埃菲尔铁塔就是1889年世博会的主题塔，它至今仍是法国巴黎象征。1970年在日本大阪举行的世博会主题是“人类的进步与和谐”；1993年韩国大田世博会的主题是“新的起飞之路”：1998年葡萄牙里斯本世博会的主题是“海洋，未来的财富”；新千年第一届世博会今年在德国汉诺威举行，主题是“人类、自然、技术”，我国也将参加。最近我国政府宣布支持上海市申办2010年世博会。请你为2010年上海世博会确立一个主题，加以论证，并说说你的设想,写一篇1000字左右的文章（诗歌除外）题目自拟。”不开展研究性学习，学生会做这样的作文吗？答案很清楚，若没有研究性学习实践的基础，学生看到这样的题目，就要发呆、发楞、发傻，因为他从不曾为某事拟过主题，从不曾写过（项目论证书式的）可行性报告。所以，一句话，研究性学习将渗透到各个学科，成为今后学生学习的重要方式。
否则，《语文（义务教育与普通高中）课程标准》中要求的背诵初中80篇、高中13篇的古诗文以及由任课教师自行推荐的中国现代诗文与外国优秀诗文以及几十本的中外文学名著、文化经典等在有限的时间内如何完成？
实际上，如果学生通过研究性学习，窥探到学习宋词的门径，那么学习这篇课文还会有什么困难呢？当然，要做到这一点，教师要学会宽容，也就是要宽容地对待学生，宽容地对待学生的语文学习。宽容地教语文。为什么呢？
10年前我曾在教育学院“迈向新世纪的福建中学教学”研讨会的发言中提到这样一件事，我们学校的一份语文试卷的阅读题中曾经有这样的一道小题目（引原卷）：
最近，警惕殖民文化还魂，清除殖民文化心理的问题引起了广泛注意。殖民文化色彩的店招，父母给孩子起洋名字，迷信洋名牌等等，引起了人们的忧虑。在社会科学领域里也存在着这种现象
任何一种文化现象，都不是突然发生的。鲁迅曾将文化的改革和发展比作‘长江大河的流行’。同样，我们也得思考一下，为什么在独立了40多年的新中国，殖民文化又会沉渣泛起？
……
请问作者转述鲁迅曾将文化的改革和发展比作“长江大河的流行”，其用意在于 。
(相关原文)尹翁归字子兄，河东平阳人也，徙杜陵。翁归少孤，与季父居。为狱小吏，晓习文法。喜击剑，人莫能当。是时大将军霍光秉政，诸霍在平阳，奴客持刀兵入市斗变，吏不能禁，及翁归为市吏，莫敢犯者。翁廉不受馈，百贾畏之。后去吏居家。……
第14题（下列各个句子在文中的意思，正确的一项是）其中的A项是这样的：“公廉不受馈，百贾畏之——尹公清廉不收受礼物，商人们很怕他。”命题老师将它列为错项，以为“畏”字当解为“敬畏”，而学生以为这译句中的“怕”字就包含了“敬畏”义，是正选项。由于考虑到全市的横向比较，当时我们评卷标准没有放宽，可是我们很后悔，因为学生强烈反映：“语文怎么啦？尽跟学生对着干！不读了。”可见，宽容，需要我们老师的思想解放，只有教师的思想解放了，教学才有宽容，只有教学宽容了，学生的学习才会得到充分的肯定，只有学习经常得到肯定，学习的兴趣才会调动，学习才会变得有趣，学习才有持续的干劲，终生教育才会有坚实的心理基础。更何况在研究性学习过程中，教师不是真理的代言人，他绝不能以自己的思考代替学生的思考，更不能以自己思考的答案代替学生的自我探索，他必须给学生以足够的尊重，对学生的观点只能去探索其根源，而不能简单地判断其正误，因为简单地判断必然导致全体学生向一个教师的标准规范，这对见仁见智的语文学习来说是不公平也是不合理的。
而当年福州市高三质检的作文题：
人生有“四气”：奋发向上、百折不回的志气，铁面无私、令人敬畏的正气，披荆斩棘、舍生取义的勇气，求新求好、能做善做的才气。
人生有顺境，有逆境。顺境时，不要忘了居安思危；逆境时，不要忘了自强不息。只有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请根据以上材料，联系实际，以“人生的关键”为话题写一篇文章。
注意：①题目自拟②具体角度与写法可以多种多样③文体不限④不少于800字。
对立意的理解许多老师有不同的看法。这本来挺正常的，可是有些老师用自己的偏激、狭隘的理解去规范学生，或提出要枪毙只写一气的，或提出要枪毙四气全写的，……，偏偏我有两个学生写这道作文，风格完全不同，恰恰包含了上述老师要枪毙的两种类型，大家听听看，该枪毙什么？
…………
恕我直言，该枪毙的是我们教师僵化、保守的偏见！
大家想想看，若老是把学生的思路统一到老师的轨道上，用几十岁人的人生体验去规范十几岁人的人生体验，那结果会是什么？在学生无法体验教师体验到的东西时，为了应试，他只好要么假话、空话大话一大堆，要么让老师的思考替代自己的思考。这将使学生丧失亲自学习的机会，丧失学习的兴趣，最终丧失了自己学习的能力。（从终生学习必然是愉快地学习这个角度讲也是这样）。
所以教学要宽容，要提倡宽容教语文。
我听师大附中的林寿华书记说他的侄女到美国，当年才12岁，老师就叫她写研究论文，你们知道她选择了什么课题吗？关于妓女问题的调查报告。这就是美国，年年产生诺贝尔获得者的美国。我们呢，我们年年拿到国际中学生各学科奥赛金牌，可就是没在一个人能问鼎诺贝尔奖。差别在哪里呢？差别就在于美国的校园里没有观点的对错，只有观点的不同。老师的思想非常解放，教学非常宽容，正是因为这样，美国学生在课堂上非常活跃，有很多问题。做学问什么领域都敢涉足：小老鼠有无决策能力？猫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狗靠什么来决定选择玩具？色彩对植物生长过程的影响等等；异想天开，大胆置疑，敢于思考。爱因斯坦说：“我之所以有成就，是因为小学时我一直不懂，所以我一直思考。”而中国呢？中国太讲究答案的正误了。这对学习者来说实在是一种苛求。因为都正确了学生还来学习干什么呢？我曾经听过这样一堂课，是当年的福建省教坛新秀的课，在这节课上，老师所提出的一切问题，底下的学生都能回答的十分完美(即与教学参考书上的分析一模一样，这其实暴露出一个很大的课堂教学问题，老师教什么，学生懂得东西需要你教吗？)，不说这是不是做秀，至少也说明学生与老师全被教参规范了。其实，我们课堂上的这种苛求常常导致了这样的教育现状：中国的学生要么没问题，要么问的也都是老师引导他问的问题。其实谁都知道，要让学生积极地思考起来，就要让学生感受到他的每一个思考都是有价值的，教师就要经常肯定他的思考。一位美国教授（校长）说得好，没有问题便没有答案；我借他的话说，没有宽容，便没有思考，便没有积极的求学。没有积极的求学，便没有语文教学的成果。“误尽苍生是语文”这话说得沉重了些，说得语文教师很不服气，但如若我们不反思已往的语文教学中对学生十分苛刻的规范，一而再，再而三地用正确的答案抑制学生的思考，那么再过几年这句话恐怕将成为一句大实话。
其实我今天在这里提倡宽容教语文，并非一时的冲动！就理论层面而言，宽容教语文，建立在三个方面的科学依据上：
1．是学科特征使然。大家都是同行，都知道解读一篇文章，常常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一篇《祝福》，不同时期出的教学参考书就有不同的主题阐释，是现在进步了吗？不见得，关键是教参的编写者调整了。钱钟书先生的《读伊索寓言》让我们看到了什么？在大家都以为没有什么好争议的寓言中，钱先生硬是由联想读出了他独到的见解。
如其中“牛跟蛙的故事”：
母蛙鼓足了气，问小蛙道：“牛有我这样大么？”小蛙答说：“请你不要涨了，当心肚子爆裂!”
这本是嘲笑青蛙的不自量力，而钱先生却读出了“青蛙应该跟牛比娇小”的结论，因为在他看来，“我们每一种缺陷都有补偿，吝啬说是经济，愚蠢说是诚实，卑鄙说是灵活，无才便说是德”“世界上没有自认为一无可爱的女人，没有自认为百不如人的男人”。他的解读怪异，可是对吗？他的怪异解读还多着呢！同一篇文章，“蚂蚁和促织的故事”：
一到冬天，蚂蚁把在冬天的米粒出晒；促织饿得半死，向蚂蚁借粮，蚂蚁说：“在夏天唱歌作乐的是你，到现在挨饿，活该!”
这原是笑促织贪图安逸，不劳动却想富足，可经钱先生的解读，蚂蚁也成了批判的对象，它生前不帮促织，待促织死后又以它为食物。就如那些坐看着诗人穷饿、不肯借钱的人，到了诗人死后就通过写回忆怀念文字的亲戚和朋友。
而“狗和它自己影子的故事”：
狗衔肉过桥，看见水里的影子，以为是另一只狗也衔着肉，因而放弃了嘴里的肉，跟影子打架，要抢影子衔的肉，结果自然是把嘴里的肉都丢了。
这本是戒贪得，可钱先生又解读为人通常需要一面镜子，如唐太宗以魏征为镜。可不自知的东西，照了镜子也没有用，空把自己的影子，当作攻击狂吠的对象。钱钟书先生的怪异解读是建立在他独特的逆向思维、人生审视与学贯中西、才情横溢的基础上的，换一个人绝不可能这么解读！可见文本的解读，尤其是文学作品的解读，与人的思维特征、生活、阅历、学识密切相关。既然这样，那么，学生的解读为什么不能有他自己的道理呢？可见，答案绝非正误这样简单!还有鲁迅的《药》，莫泊桑的《项链》，学术界就是存在着几种不同的理解，前者，有的认为揭露和控诉了封建统治阶级残酷镇压革命和从思想上毒害人民群众的罪行，批判了资产阶级民主主义革命脱离了群众，有的认为表现了群众的愚昧和革命者的悲哀；后者，有的认为极细小的一件事可以败坏你，也可以成全你，有的认为尖锐地嘲讽了爱慕虚荣，追求享乐的资产阶级思想，揭露了资产阶级思想给人的毒害。为什么学识水平大大高出我们的学者的不同见解可以存在，而学识水平大大不如我们的学生的不同见解就不能存在呢？学生与学者相同，每个人的个性、经历、学识、思维空间、思维定势都不一样，这就导致他们解读作品时得出的结论必然存在着差异，这些结论也许对，也许不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存在就是合理的，答案必有学生的道理。顾城有一首诗《一代人》，虽然只有两句：
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
可是它包含着多少诗人对生活的感悟，谁能说自己的解读一定正确，一定能读透诗人的感悟；别人的解读一定错误，一定不是诗人的感悟呢？再退一步说，即使学生的答案是错的，但是学生在思考，这总是对的；反之，答案也许是对的，但这表面上正确的答案却掩盖着用教师的思考替代学生自己的思考这样一个可怕的现象。坚持前者，学生的思维日益活跃；坚持后者，学生的思维将日趋僵化，甚至最终没有了思维。所以，哪怕学生的思考与你预想的答案相差十万八千里，你也要以宽容的心予以足够的肯定。否则，我们一意强行规范，那么一个班级50多名的学生就只好用一个脑袋来思考了。这样的思考，久而久之，必然产生逆反，必然产生疲倦，必然寻求最终的解脱。现在学生学习语文的兴趣“随年级的增高而呈下降趋势”，教师替代学生读，把其味无穷的读书，变得枯燥无味，甚至令人厌恶、恐惧，教学不宽容，恐怕是个深层的原因。
再说，语言本身固有充分的可能性，所以语文教育不能堵截或扼杀学生对这种可能性的理解，或者强迫学生只能接受某种可能性。课程内容应该具有适量的不确定性，多种可能性或多种解释。
追求语文教学的精确性是错误的，模糊的语言如何追求精确的标准！
所以，现代最新的语文教学观认为：语文课应当给学生提供一个广阔而自由的精神空间，提供一个自由的思考与创造的机会与场所。只要同学们开始独立的思考了，自由的创造了，不管你的思考与创造是否成熟，这门课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2．是深入推进素质教育的必然。一方面是社会需要人才模式的多元化，它需要各种不同个性的思维与表达。因此它鼓励人们独立思考，时有创见。一方面是在科学飞速发展、信息不断爆炸的今天，许多昨天所学的知识将会迅速被淘汰而变得一钱不值。因此，只要您认真反思，便会发现这日新月异的世界正向我们昭示：知识本身的获得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重要的是如何去获得知识，如何在知识的获取过程中，开发自己的各种潜能。这就意味着将来的社会必将是个终生学习的社会，而终生学习的动力是什么？也许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看法，但有一点肯定是一致的，就是学习不能是痛苦的。如果学习是痛苦的，那么试问在座有谁愿意终生学习呢？当然,学习产生愉快的途径是多方的，但成功是最重要的一条途径。而宽容就意味着肯定，而肯定就意味着成功，成功就带给学生以愉悦、以自信，自信不但奠定了学生终生学习的心理素质，而且还会使学生友好合作。前几年(大约是98年吧，就是黄思路同学读高一的那一年)，我在介绍课外的作品时，依自己的兴趣引进了两首诗，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与英国华滋华斯的《孤独的收割人》，原以为学生会同样喜欢这两首诗，可是没想到有一个班的学生在学《孤独的收割人》的时候，神情恹恹，我问他们为什么会这样，他们的回答是这首诗写得不好，不如《再别康桥》！我说这是世界名诗，作者是英国的桂冠诗人，怎么会不好呢？学生的回答是不好就是不好，哪怕是宇宙名诗也是不好！我虽然很气愤，但我没有强迫学生接受我的观点，我提议，我们开个辩论会，话题就是“《孤独的收割人》好不好”，让另一个觉得《孤独的收割人》写得很好的班与之展开辩论，最后当然辩论也没有结果，但是我发现这场辩论会使很多学生学会了读诗，更多的学生因此喜欢上了语文课，我真正认识到“没有这种自我肯定的体验”，学生“就不可能有对知识的真正的兴趣”。我的教学评估的优秀率一下子达到99.5％。宽容会带来信任，宽容会吸引学生。
就后者而言，它鼓励人们独立思考，时有创见。而素质教育的深入推进，正呼唤着这种思考与创见的培养，呼唤着没有强求一律和苛严的规训，建设性、创造性的冲突得到认可与欣赏的宽容教学的情境。因为只有在这情境中，语文教学才能尊重学生富有个性的情感体验和思维方式，不断地唤醒和弘扬人的自然天性中蕴藏着的探索的冲动，培养他们敢于质疑的个性，鼓励学生大胆思考，说自己想说的话，写自己想写的文章，让自主探索与自由表达得到最充分的体现。宁波四中的张浩老师提醒同行：“学生们可能因为教师的一次警戒，从此在作文时，闭锁创新的思路，折断想象的翅膀，畏首畏尾，墨守成规，写出千人一面、千篇一律的平庸之作。”他为什么会说这一番话呢？原来他在指导学生写以《对手》题的作文时，只给那些描绘实体的具有可视可触可摸的形象性的“对手”作文以高分，而将那些描绘虚幻的只可“站立”于人们“心灵世界”、“思维领域”里的“对手”作文判为背离题意，给以低分。其实，在那些离经叛道的作文中，“对手”常是无形的，它们虚虚实实，或设障碍，或下埋伏，或百般诱惑，或纠缠不休，企图令“我”（小作者）在它们面前甘拜下风，俯首称臣，个个显得活灵活现，文章显示了令人欣喜的创新意识，体现了极大的独立思考的价值。遗憾的是由于当时的他，缺少足够的宽容，这样的思考火花、创新闪念被无情地窒息了。
当一种情境，能够称之为“教育情境”时，它一定应该在相当程度上具有这样一些宽容的特质：
①充满着对人的价值与意义的理解和尊崇。
②用心呵护和极力弘扬批判性的思考力。
③没有强求一律和苛严的规训，建设性、创造性的冲突得到认可与欣赏。
语文教学过程是学生主动体验、积极参与和探究的过程，因此语文教学必须尊重学生富有个性的情感（独立体验）体验和思维方式，要不断地唤醒和弘扬人的自然天性中蕴藏着的探索的冲动，培养他们敢于质疑的个性，鼓励学生大胆思考，说自己想说的话，写自己想写的文章。让自主探索与自由表达得到最充分的体现。
记住，你在教学中“任何时候也不要急于给学生打不及格的分数”，因为“成功的欢乐是一种巨大的情绪力量”，它可以促进学生“学习的愿望”。
爱因斯坦说：“我之所以有成就，是因为小学时我一直不懂，所以我一直思考。” 这样的思考，没有教学的宽容是无法实现的。
3．是认知规律对教学的要求。学习的过程就是一种认知的过程，而任何一种认知都需要经过一定的否定才能最终实现。自然科学的许多定律就是在否定之否定中完善的，这样的例子不用多举，就我们自己也都有这样的体会，年轻时不喜欢杜甫，而年长后就变得喜欢杜甫了，原因在哪里？经历是个问题，但有没有这样一个因素存在呢？就是年轻时的鉴赏有一定的局限，年长后丰富了阅历，增加了知识，自然也就提高了鉴赏的水平，于是就否定了自己年轻时的认识。也就是说，认识的初期必然会有某种局限，它需要不断完善，需要人们在这个过程中不断地质疑，不断地批判，不断地自我审视。而这种质疑、批判与审视毕竟是一个过程，它需要教学宽容来支撑，如果一开始就不允许有局限，不允许有错误，那么学生哪来的质疑的勇气与胆量呢？鲁迅讲过一个很生动的比喻：“孩子初学步的第一步，在成人看来，的确幼稚、危险、不成样子，甚至简直是可笑的，但是，不管怎样的愚妇人，也总以恳切的希望的心，看跨出这第一步，决不会因为他的走法幼稚，怕阻碍阔人的路面“逼死”他；决不至于将他禁在床上，使他躺着研究到能够飞跑时再下地。因为她知道，如果这么办，即使长到一百岁也还是不会走路的。”教学宽容是学习成功的一个保证。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重教育是中华民族优秀传统之一，但严厉教学，也长期程度不同地左右着教师们的思想。但在孩子们成为绝大多数家庭的“上帝”的今天，不反思这种教学思想行吗？无数的事实及顺口溜“红军不怕远征难，死猪不怕开水烫，拉登不怕炸弹炸，我们不怕老师骂”表明，严厉常常使得师生情绪对立，使得学生越来越多地以各种方式抵御着教师的教诲。今天的学生，是在含在口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丢了的“上帝”的环境中成长起来的，教育的特点是“良药”也得“甜口”，“忠言”亦须“顺耳”。高压求学奏不了效，赶着“鸭子”上不了“架”，这就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新时期的学情。摸不透“上帝”的特点，盲目施教是要酿成大祸的。
因此，走一条以教师宽容的教学激发学生内在动力从而求得学生严谨治学的教育之路，是现今教育改革的当务之急，也是历史赋予我们的神圣使命。
美国为什么出诺贝尔奖？因为美国教师抛问题。中国为什么只能拿奥赛金牌？因为中国教师抛真理。这很像师傅教徒弟，可是师傅所知的真理还不足对付自己的后半生，那么怎么能指望学生用师傅所传的真理对付未来甚至一生所遇到的新情况！再说“效法其上，仅得其中”，每个师傅传的真理到学生手上还剩几分呢？更何况，学生效法的都是上吗？老师们敢说自己绝对上吗？即使这样，学生还得面对师傅不曾面对的问题呢？这时候，学生从哪效法呢？学生的问题必然要学生自己解决，没有宽容，学生敢自己解决，能自己解决吗？严格地说，没有宽容，就开展不了研究性学习，因为研究性学习是为未来做准备的，是要教会学生对付不曾发生的情况，对付层出不穷的新现象。我不想再对宽容教学进行论证了，但我们当时刻清醒地意识到，我们教师是在教人，而不是简单地在教书！（更何况教语文不是教语言，而是教文化）既是教人，那么以自身的宽容潜移默化地影响学生学会宽容地待人，学会尊重他人的想法与成果，也是语文教学义不容辞的责任。
我们还是一起探讨一下老师们教学中存在的不宽容表现吧，它至少在以下三个方面表现的特为严重：
1．对标准化的误解上。
一个好的教师，要求学生像他；
一个优秀的教师，要求学生不像他！
标准化不是绝对化，标准化不是单一化。而是对事物本质的准确、客观、公正地反映。就命题而言，它更多地是指命题本身要能准确、客观、公正地反映事物的本质真实，而非命题者提供的答题标准的唯一性。例如十年前高考诗歌鉴赏只考选出解说或赏析不恰当的项，为什么呢？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恰当的项见仁见智的太多，如果选择恰当的项，那么其他三项皆为非选择项，就出命题而言,这些非选择项（至少有一项）总是要尽量靠近正选项的，而这么一靠近，稍不小心，就会变成正选项了。因为它很可能是另一角度的解读，而非错误的解读。诗歌鉴赏题总是选出解说或赏析不恰当的项，是因为这样命题准确、客观、公正地反映了诗歌鉴赏的真实过程，反之，就可能变得不真实了。当然，标准化不意味着我们教师在批改表述题时可以将命题者提供的参考答案绝对化了，大家可以看2000年第27题，参考答案中只规定能“以歌声为重点”“符合规定的情景，体现二者的差别”就可以，没有提供参考答案，为什么呢，正是担心改卷老师将这非常灵活的答案限制为一种或几种样式。而2008年的福建高考试卷中的诗歌鉴赏题，给了两个截然相反的答案，而更多的语用题只给了一个答题示例，为什么呢？其实这就暗含着答案是丰富多彩这层意思，可我们的老师总还习惯用唯一的标准来约束与规范学生，这实在是一咱僵化的思想与行为。总之，用一个标准规范学生，这绝不是标准化，它违背了文化的多元精神。当然，标准化更不是选择题，用单项正确选择题的形式考主题的分析，就是将标准化绝对化了。
2．不注重学习过程，只以终结评价（考试成绩，问题答案）替代过程评价，不问为什么？其实对一个问题，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看法，例如大家熟悉的“战国”六国灭亡的原因：贾谊的《过秦论》是一种说法，杜牧的《阿房宫赋》又是一种说法，就是同题为《六国论》的，父亲苏洵是一种说法，儿子苏辙又是一种说法，我们能说谁的观点就一定正确，谁的观点就一定错误？可类似的问题，一到我们自己的手里，我们就常常容不得学生的观点，从没有认真想过，学生得出这样的结论，必有他的道理。因为他的思考过程与我们大不一样。语文教学的评价应该让每个学生意识到自己每一天都在进步，以获得自信心与成就感。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高考甚至考虑尝试提供学生可以自主选择的多种评价方案（比如考现代文阅读，可同时提供不同内容甚至不同文体的考题，以便学生选择适合自己的最能发挥自己优势的题目来考。注意：我这是2001年所讲的话，07年课改先行区实现了，09年我们福建也实现了）。考试太死板，教学也就活不了！！所以不要常以高考为挡箭牌，其实高考题是非常灵活的，选正还是选误，都经过一番思考的。关键的我们自己思想要解放。
其实《教参》之所以定名为“教参”，它就是供你参考，希望你有多一种的角度，多一种的理解。可是我们往往把它奉为经典，成为大棒。用《教参》来束缚自己，用《教参》来束缚学生，课讲起来自然泛味。我记得刚参加工作时，我的一位指导教师对我在课堂上阐发自己的独立见解，常常发出这样的质询，《教参》没这么说，你怎么敢这样讲？我能理解这位教师的质询，因为那时的除全国统考以外的各级考试都以《教参》为圭臬，在教师们争论不休的时候，《教参》成了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但是，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教参》这样写就一定对吗？不说《教参》，就是教材这样写就一定对吗？孔子说，尽信书不如无书。我也常常对我的学生这样说，尽信师不如无师。现在我更希望我们教师敢于质疑教材，敢于质疑教参(如《论语》与《孟子》的解读，如知人论世的解读)，否则，我们自己都将可能蜕化成不会阅读分析文章了。更何况教材与教参还有一定的局限呢！在旧教材高中语文第三册的第一篇课文《别了，司徒雷登》的预习提示中编者这样写道：文章用具体事例揭示出美帝的侵华罪行，通过对当时中国和世界上反帝反侵略的革命形势的分析，有力地论证了美帝侵华政策的失败。这实在是一个笑话，美国撤出了驻华使馆这是事实，撤出使馆自然是它奉行的对华政策的失败，这也是明眼人一下子就看出来的事实，何需论证？分析一下时代背景，分析一下文章内容，毛泽东想正视听的是美国对华政策是一种侵略政策！尽管它也送来了钱，也送来了武器，（用来打内战）甚至也办了学校（论文《此中心非彼中心》）……对于这样一些明显的分析错误，我们不少教师不愿正视，还是一味地以此为大棒，扼杀学生的一切思考。
4．因师道的尊严，而勉力以己之昏昏，欲使学生昭昭。钱钟书先生的《读〈伊索寓言〉》是一篇对现代人作了极其深刻的心理审视与道德批判的文章，显得非常机智与幽默，我们读时很难说自己就完全读懂了，那么教学怎么办？我以为要抛出问题，让自己的困惑在与学生的交流中得到理解，寻求师生解决的途径。我几年前教《五柳先生》时，就不太懂，至少没有现在理解的这么深刻，于是我和学生一起读，我们共同探讨，到底《五柳先生》是怎样一种人，学生的见解给了我很多启发，于是我写了一篇赏析文章，尽管我的看法还一定到位，但是我在与学生交流前，还没有这种水平。承认不足，宽容待生，教学方能相长，这就是我教这篇文章的体会。其实孔子早在2000多年前就说过这样的话：“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批评了颜回不敢质疑老师，从而以为就这一角度说，他对孔子帮助最小。
所以，语文教学不能搞文化专制，专制的语文教育实质上就是不把人训练成废物就绝不收场！
语文教学要宽容地对待学生，甚至不惜显拙、露层、呈愚，为学生创设“乐意做学习主体”的条件，引起他们思考、探索的欲望，为学生铺设知识、能力的台阶，使学生不断在成功感的鼓舞下学习。
真正创造性的（宽容）教学活动，就要让学生在教室这一文化生态圈中，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自主的尊严，感受到独特存在的价值，感受到心灵成长的愉悦。它应该是教师与学生的共同生命的投入，相互影响，相互启发，相互发现与相互撞出，绝不是单向的“给予”，而是一种良性的双向互动：学生与教师的创造潜力都在教学过程中得到激活与发挥，达到共同的精神愉悦与自由。
至于如何改变自己不够宽容的教学作风或者说教学现象，我个人以为我们至少要做到：
1．解放思想，不要把课程当作是教师把所知的知识传递给学生的过程，而应当作是师生共同探讨未知（领域）的过程。（前者是传授性、后者是探究性）所有的课程内容都要被当作需要修改的东西而非需要接受的东西来对待，教师是以参与者的姿态与学生一起开展具有相互作用的对话。
不然的话，我们怎敢将社会科学尤其是文学最新的研究成果引进课堂，从而分享这些成果，激活我们的思维？
例如，关于鲁迅的评价，现在的教参还在引用瞿秋白先生的观点，认为鲁迅是一个从“进化论者；转变为阶级论者，从封建阶级的逆子贰臣转变成无产阶级战士”，可现实是鲁迅研究的最新成果以为鲁迅于现代文学的意义在于破除了等级观念，改造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追求平等、追求独立，他之所以伟大，就在于他谁都敢嘲弄（引王富仁的笔记）；鲁迅小说《明天》表现的是主人公单四嫂子的两种欲望——母爱与性爱！曹禺的《雷雨》不是一部社会问题剧，而是表达一种很深的宗教情结——命运是有主宰的，有因果报应的，在周朴园身上作者寄寓了自己的特殊的同情。讲现代影视艺术若讲到《人间四月天》，你敢讲众多的人士的真切感受——“结婚不如恋爱，恋爱不如偷情，偷情不如偷不着”吗？这样的研究是无结论的，教学的目标是不确切的，但一定能引起学生学语文的兴趣，能激发他们的发散性思维，可教师的思想不解放，行吗？
教育部九年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改革的基本理念是：语文教学过程是对话的过程，学生必须有自由的精神空间。反对以教师教授为主的方式。说得极端些，叫做解放教师、解放学生，让教师不知道怎么教！（那么你只好和学生一起学。）
2．要转换思维的角度。树立“一切为了学生，为了一切学生，为了学生的一切”的思想。有了这样思想立场，那么你就知道从学的角度而非从教的角度思考你的教学。现在教师大多从自己的角度设计如何教，很少从学生学习的角度设计如何学。关于这一点我很佩服北京教育学院的张彬福副教授，他曾经教过一篇《中国石拱桥》，他是这样设计导课的，先用硬纸板做了一个桥（石拱桥？）的模型，然后往上压东西，直到倒塌，从而引导学生体会造桥应当注意的问题，最后自然而然地引入了课文，教得不错，可后来他想到“学生离开了我，谁给他导题？他仍然不会学。”于是他否定、推翻了原有的设计；为了学生学，他还以游戏的心理教《人民解放军百万雄师横渡长江》，让学生觉得很好玩。他的教学设计已经由关注自己的成功感转变到关注学生的成功感。我自己教小说（高中第三册的小说单元），就让学生将小说改编成戏剧（引论文……）？
3．尊重学生，更新语文观。语文不是语言，语文是文化。只有将语文当作文化教，才能帮助学生建立一种精神，否则，就会像教育部学生司长所讲述的那样：他问一个女生：“你为什么努力读书？”她回答：“希望读好书，考好成绩，上好大学，找好工作，建个好家，养个好小孩，让小孩读好书。”不明读书意义，不知“人要吃饭，但人活着不当是为了吃饭。”而作为文化来教，那就不一样，且中国的文化有一种百家争鸣，兼包并蓄的博大情怀。我们如果将语文当成文化，那么就会要求并培养学生一种开阔的阅读视野与倾听、容纳一切不同声音的博大情怀。就有可能将中国传统文化中人文精神加以弘扬光大。从而达到立人的目的。一句话，语文教学，不仅要培养学生的IQ（即智商），还要注意培养学生的EQ（情商），而老师不身体力行，行吗？ \\\\\\\\\\\\\\\"
钱理群先生曾经这样描述大语文观的：“这门课程将打破时空的界限，克服个人生命的有限范围，把同学们引入民族与世界、古代与现代思想文化的宝库，与百年之远、万仞之遥的大师巨匠，与古代最出色的哲学家、历史学家、文学家、军事家，与现代第一流的小说家、剧作家、诗人、散文家，与孔子、孟子、老子、庄子……与莎士比亚、托尔斯泰、卡夫卡……与鲁迅、老舍、曹禺、沈从文……进行心灵的交流，精神的对话。你们将触摸集中了人世大智大勇的高贵的头颅，融会了人间大欢喜大悲悯大憎恨的博大情怀的颗颗大心。你们将在有声有色有思想有韵味的语言世界里留连忘返，透过美的语言你窥见的是美的心灵美的世界。这是一个燃烧的大海，你不能隔岸观火，你必定要把自己也“烧”了进去，把你的心交出来，与这些民族的以至人类的精英，一起思考，探索，共同承担生命的轻与重，就在同器同笑同焦虑同挣扎的过程中，你会于不知不觉中发现自己变了，变得更复杂也更单纯，更聪明也更天真，你内在的智慧，思考力、想像力、审美力、批判力、创造力……被开发出来，你的精神自由而开阔了，你的心灵变得更美好了。” 让“学生怀着强烈的期待感，以至某种神秘感，走进课堂，渴望着与老师一起，闯入一个个文学的‘迷宫’（新大陆）解开一个一个的文学奥秘。……由‘老师要我学’变成‘我要学’，由被动的学习变成主动的了。”要“给学生提供一个广阔而自由的精神空间，提供一个自由的思考与创造的机会与场所。只要同学们开始独立的思考了，自由的创造了，不管你的思考与创造是否成熟，这门课的目的也就达到了。”能作这样的理解，你就感受到：
①“语文学习本质上是一个精神自由空间的开拓；学生（与老师）必须有自我生命的情感的主体投入。”
②阅读教学主要是引导学生学会如何避免刻板地理解文本，如何将自己的生活经历置于更为广泛的文化背景之中进行关照和解读，只有意识到对社会生活能够进行主动的解释（而不是被动地接受时），学生才能对社会生活中的人、事、物之间的关系进行各种各样的解释。在这种状态下，教师对文本所固有的可能性始终保持开放的态度。
也就是说即使学生的答案与你的预想答案相距甚远，你也不要轻易地否决他，你要做的更应当是问他为什么会得出这样答案呢？是根据什么得出这样答案的？而不要简单判断其正误，毕竟答案是丰富多采的。而且这才是对人的尊重。教师要学会顺着学生思路走。冰心曾问过学生怎样才能写好作文，有个学生说耳朵要会听，其他孩子大笑，可是冰心却说这是“对的，说得真好，会听就听得多，听得多心里就有话，心里话多就会写”，没有轻易地否定学生，而是因势利导，将学生引入写作的佳境。
③写作教学要打开学生语言的闸门，这是语文教师应当努力追求的。中国现代文学第一个博士、北师大现代文学博士导师王富仁先生在一次讲话中谈到语文教学时说：对于作文，只要学生需要说时能说，需要写时会写就行。什么观点并不要紧，只要是真话就行。不需要表达时来表达，（往往）就是空话、套话！作文只要不讲假话、套话、空话、大话，语言就丰富起来。历史语言、政治语言、科技语言应该由各学科自己解决。如中文的“秦始皇”与历史的“秦始皇”是不一样的，只有感受到了，才能拥有相应的语言。语言是思维的工具，思维不到，自然就无语言。即使是鲁迅、曹禺一旦脱离了他的思维，就找不到语言了，就写不出了。这就是曹禺后来的作品写不好的原因，他被自己的思想吓坏了，就写不出了。潘新和教授将写作说成言语重合的需求，是非常有道理的……
4．命题或作业（的题材）要宽容（即拓宽），不要全是一本正经地出些很严肃的试题（如省市质检题中的某些题），那样的题目做多了，学生易产生疲倦感，从而滋生逆反心理。我们可以向高考题学习，不说综合科将要从生活出题，语文科高考卷中不也出过如何写招聘广告，如何描绘毕业晚会等等颇有生活情趣的试题吗？大家可以比较以下两种题目（引王忠贤与朱天琪的暑假作业题，尽是一些趣味题），看看学生爱做什么样的题目。当然了，事情不能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应当从实际生活中出题，也不能一味地尽出这种题，出时要斟酌出题角度与材料产生的各方面的影响，比如某一年的省质检题的作文材料（草坪原先有“践踏草坪，死你全家”，考虑到影响，我们修改了材料，添加了“小草依依，踏之何忍”“你踏我扶，你踩我修”等）。也不能随意将“革命小酒天天醉，喝坏了身体喝伤了胃” “能喝半斤喝一斤，这样的干部党放心”这样的民谣作为填空题让学生填空，这会形成误导，更不能将 “握住小姐的手，好像回到十八九；握住情人的手，酸甜苦辣全都有；握住老婆（或老公）的手，如同左手握右手”这样一些极不健康的东西来出题。
5．学会消极教学。当然这个消极绝不是甩手不为，我们不妨看一看美国的一堂生物课。
老师一上课，简单说明这堂课要学的内容后，便请每一位学生准备一张纸上讲台来取蚯蚓，待学生抓住蚯蚓回到座位后，再请学生自己仔细观察蚯蚓的外形等有什么特征，比赛谁能把蚯蚓的特点最后补充完整。经过观察，学生踊跃举手。于是有了这样的场面：
学生：虽然看不见蚯蚓有足 ，但它会爬动。
学生：不对，蚯蚓不是爬动而是蠕动。
老师：对。
学生：蚯蚓是环节动物，身上一圈圈的。
老师：对。
学生：它身体贴着地面的部分是毛茸茸的。
老师：对，你观察得很仔细。
学生：我把蚯蚓放在嘴里尝了尝，有咸味。
老师：对。我很佩服你。
学生：我用线把蚯蚓扎好后吞进了喉咙，过一会儿把它拉出来，它还在蠕动，说明它生命力很强。
老师的神情变得庄重起来，激昂地说：“完全正确！同时我还要赞扬你在求知过程中所表现出的这种勇敢行为和为科学献身的精神。同学，我远不如你。”
整堂课结束了。在这堂课上，老师仅仅说了几句不得不说的话——说明这节课要讲的内容、请学生取蚯蚓观察以了解其特点、评判学生的结论，极端的消极。可也就是这种消极，引出了学生的积极活动——捉蚯蚓(因为许多蚯蚓从学生的纸上滑落到地面)、观察蚯蚓、尝蚯蚓、吞蚯蚓，以及分析、比较、判断、归纳，最后参与讨论。同样的内容，换我们国内的老师来教，老师们不外乎自己先在黑板板书“蚯蚓”，然后出示蚯蚓的图片或投影，再是介绍它身体的特征，接着引导学生读书以加深认识，最后讲它对人类的益处。比较这两种教法，哪种教学更能给学生留下有关蚯蚓的知识的深刻印象，更能张扬学生个性、唤起学生对科学的热爱，更能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和主动求索精神、保护他们的学习热情，以至最终形成终生学习的自觉呢？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观察比较中美两国教学状况，一位留美教育学者感叹：“在中国是学得多悟得少；在美国是学得少悟得多。”⒃这种“学”，实际上是教师掐着学生脑袋往里灌。
这里的消极可是无所不为的。叶圣陶有两句诗：“逐渐去扶翼，终酬放手愿”即通过教师的消极无为，促动学生的积极有为，从而实现教育目标的无所不为。
我近两年教学，是非常宽容的，如戏剧阅读教学，如作文教学，就有了黄思路、林雅华、王漾、林雯震、华蕾这样的学生（灵活掌握，可讲可不讲），反思自己曾有过的语文教学的经验教训，结合自己近年的学习，我啰啰嗦嗦地谈了上述一些不成熟的看法，浪费了大家的时间，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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